三人驱散了毒蜂,又沿着街道在城中四处巡视,顺手帮助金人挫败了几处魔兽的进攻,这才重新坐上木鸢,向竹林飞去。等到了竹林外,舞阳子不忙回到草庐继续对阵,而是拉着崔绍站在石梁道口,向城中远远眺望,口中道:“崔兄,有一件大事,事关晦明城的安全和我与白羽的对局,我想托付给你和二位姑娘。”
崔绍见舞阳子这样说,知道此事必定关系重大,当即凝神静听。舞阳子指着外城道:“白羽是可造之材,虽然眼下还略显稚嫩,但随着对局深入,他对金人阵的理解必将越来越深,我和他的对局之争也会越来越激烈。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想赢怕输之人,世间的纷争于我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更何况这场小小的赌赛。但这十二场对决,对于白羽来说,则意义非同小可。想要见到城主,探寻公子晦明的下落,乃至掌握金人阵法的奥秘都是必不可少的过程。所以不仅他要耗费全部的才智和精力,我也必须心无旁骛地与他拆解和复盘。今天你也看到了,魔兽部队对城池的攻击没有片刻停息,虽然我已经设置好防护城池的金人阵法,但凡事都有偶然,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会导致整个城防的崩溃,因此必须有一人能够把控大局,主持整个晦明城的防务。”
崔绍觉出舞阳子话中的分量,抱拳道:“先生莫非是要在下担此重任?”舞阳子点头道:“崔兄机敏果敢、武艺超群,更难得的是一腔正气、定力极强,有你坐镇指挥,二位姑娘从旁辅助,加上十二位金人将军自行运转阵法,当保此城固若金汤。”
崔绍见舞阳子神情凝重,慷慨道:“先生放心,崔某不才,愿倾尽全力担此重任。人在城在,绝不容许魔兽踏入城池半步。”
舞阳子闻言大喜,请小柔将月娇从院中唤出,向三人详述晦明城的构造和城防体系。原来,这座城建立在火山之上,利用地火作为驱动十二位金人将军和所有机关人偶的主要能源,首先结成城墙和防护结界,再在城池的西南角一处低洼之地汇集水汽,形成了一个湖泊。湖泊四周生长出大片芦苇和水草,供灵芦一族休养生息,为城池提供了空气和各种养分,还将湖水引出城外,形成了绕城多达数里长的护城河。西城设有冶铁炉、匠作工坊和机关营,城东是粮仓和种植区,所有制作木人的原料均在此处生长;城南设有火器营,制作火油、酒料和火雷矿料,是防卫的重点;城北是武库和木人军事大本营,所有生产出来的木人兵士都在军营中训练和集结,一旦发生战事,会根据城主的指挥,四处驰援。舞阳子将城防图以及如何激活木人、调动布防的方法教给三人,并再三叮嘱,如果魔兽侵入城内态势已经不可收拾,千万不要勉力为之,只要尽量阻止对方的攻击,等待自己完成对阵出关救援。
四人达成共识,这才一起回到小院中。此时的白羽两耳不闻窗外事,仍在冥思苦想对策。舞阳子上前查阅了木人童子的记录,欣然道:“不错不错,虽然没能够从根本上扭转局势,但颇有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英雄胆魄。这几手反击还是很有成效的,原本我以为你今晚就会投子认负,可现在看起来,估计这场较量要到明天才能分出胜负。”
白羽惭愧地说道:“先生的谋略实在太高明,不论是用法、用术还是用势,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只是我不明白,这几个小国明明已经与我的滇国签订了盟约,为什么还会反复摇摆不定?是我给的钱不够多吗?派的兵不够得力吗?”
舞阳子用扇柄点了点棋盘,笑道:“兵者,诡道也!以正合,以奇胜。这是兵法中的至理名言,可不一定非要用在两军对阵上。我的方法就是还要用‘间’!白羽啊,做人要老实,用兵谋国就不能那么老实了。当年苏秦凭三寸不烂之舌,身配六国相印,如此权势熏天,还会以身行死间之计拖垮强齐,可谓一代人杰。两国对垒,狭路相逢,若要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需要想尽办法破坏对方的方略,而不能让对方察觉自己的想法。滇国给这些小国送去兵源、粮草和金钱,无非只能打动那些国君,而忘记了这些国家中权臣所能发挥的作用。这些人当中有的贪权,有的逐利,不一而足,若不能探明一个国家朝廷中所有发生的事情,再因势利导想出对策,是不可能成功的。这就好比两个人比赛走夜路,一个人闷着头摸黑向前,就算他脚程再快,能比得过另一位提着灯笼的人吗?”
白羽听得心悦诚服,连连点头。月娇此时端着饭碗和菜盘走了出来,笑道:“二位对战一天,肚子不饿吗?我这饭菜可都热过两遍了,再不吃我可就倒掉了,你们二位干脆打着灯笼到竹林里挖笋充饥吧。”
舞阳子一听顿时跳起,拉着白羽坐到饭桌前:“吃饭、吃饭!对了,白羽贤弟,食不言、寝不语,你下回再在饭桌上乱问问题,我可真要罚你了。”说完忙不迭地端起碗筷吃喝起来,大家也高高兴兴地一起坐下吃饭,小院中一派和谐欢快的氛围。
第二天,舞阳子依然如法炮制,将阵势布好后,就留下白羽一个人设法破局,自己则带着崔绍、小柔和月娇巡视晦明城,并依照城防图一一讲解城防要点和各处粮草、物资存放之处。崔绍知道守城责任重大,放下轻狂和浮躁,听得格外认真和仔细。
临近午时,四人走到城中湖泊所在的城西南,见一片湖水清冽透亮,沿着湖岸有大片滩涂、湿地,生长了成片的芦苇和不知名的水草、植被。舞阳子抚摸这芦苇丛,叹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里就是我法身聚灵之处,算是我的故乡。”
崔绍看到湖水和芦苇花,不由想起了白露梦泽和飞花小筑中的往事,心中感慨万千。小柔看出了他的心事,拔下一丛芦苇花插于泥中,拉着崔绍一起跪倒行礼。舞阳子将二人扶起,宽慰道:“我知道你二人和蒹葭仙子的这段俗缘纠缠。唉,蒹葭天赋异禀,是灵芦一族中不可多得的大法师,可惜陷溺于与秋水剑灵的三世情缘中难以自拔。不过她是天地间最善良也最纯情的姑娘,我想只要能突破情障,悟通‘舍得’之理,必然会再度出山,襄助两界达成抗击魔军的大业。”
月娇走近湿地边缘,观察了一会儿,问道:“这水质如此清冽,为什么看不见鱼虾?”
舞阳子叹气道:“这里的沙石岩层中多是硫磺等矿物,溶于水中,鱼虾难以存活。灵芦一族本来希望利用自己灵力缓慢改善水质,可惜魔兽来袭,尸体落入护城河,他们体内的毒素又污染了湖水,我看只有等到战事平息,灵芦族才能用数年之功重新净化湖水了。”
崔绍顺着湖边眺望了一会儿,手指着一处城墙道:“先生,这一段城墙好像不太一样。”
舞阳子点头道:“你果然发现了,这段城墙下面就是内湖通往外城护城河的水闸。”
崔绍表示希望去巡查一下,舞阳子便带着众人来到城门水闸前。小柔见水闸全由厚重的铜铁铸成,只是年代久远,已经锈迹斑斑,不无担心道:“铜铁材质,极易锈蚀,我看这道水闸的部件已经很久没有维护了,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舞阳子自责道:“确实如此,这道水闸锈蚀得很厉害,已经是城防中的一处隐患了。本来我应该用金人阵法调集矿石加紧冶炼,重新更换主要部件,可惜这项工程耗费巨大,我和白羽连续对决无法分神,看起来短时间内没法堵上这个缺口了。好在灵芦族本身战斗力不弱,魔兽若攻破水路进入湖泽,想来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崔兄,我请求你在统揽城防的时候,多关心一下这里的防务。”
崔绍将舞阳子所说的要点牢记心头,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水闸附近的地势特地,心里有了主意。他当即下达城防指挥令,除了加强城头的瞭望和木人弓弩手防守兵力外,还特地调来一百名长矛手在水闸口处不间断地巡逻。舞阳子看在眼里,喜在心头,遂将所有城防统兵权移交给崔绍三人。
等回到竹林小院,恰好第二局对战结束。白羽依然是大败亏输,所有十个小国或被巴国吞并,或被迫与之结盟反过来攻打滇国,到对决结束时,滇国虽然苦苦支撑,但四面楚歌,显然已经无法逃避灭国的命运。月娇帮助木人童子收拾算筹和棋盘,准备烹煮晚饭,好不沮丧。白羽反而不以为意,将自己对战中的各种心得不停嘴地向舞阳子述说。
舞阳子也不再出言讥讽,面带微笑地听白羽讲完,欣然道:“第二局对决,你长进不小。虽然前期布局中有较大失误,但能根据局势快速做出调整,其中还有几次不错的反击,大大阻碍了巴国统一天下的速度。按照我原来的预计,今天午后你就会全局崩溃,提前认输,没想到直到终局,滇国依然没有被消灭。好,很好!孺子可教!”
月娇端着一盆菜皮、菜叶子恰巧路过听见,在一旁嘀咕道:“还说孺子可教,下手半点情面也不留,果然是心如铁石,阴狠毒辣!”舞阳子笑道:“当国者,为天下计,如果不能做到心如铁石,必然无法应对各种危机;辅国者,为君王谋,如果没有阴狠毒辣的手段,必然丧师辱国,成为万世笑柄。多谢月娇姑娘给我的八字考评,我就当是姑娘对我的最高褒奖。”白羽在一旁附和道:“先生说得太对了,白羽谨记。哎,月娇姐别走,一起来听先生教诲。”
月娇气地将手里端着的菜盆扣在白羽头上,骂道:“听听听,听你的大头鬼!你们俩就穿一条裤子一块气我吧!今天晚饭我不烧了,有本事,你们就用金人阵变出山珍海味来吧!”说完扭头就往竹林里走去,舞阳子踢了白羽一脚,做了一个让他追上去的手势,白羽顾不得头上还挂着烂菜叶子,忙不迭地追上前去哄月娇。
崔绍和小柔走过来,笑嘻嘻地帮忙收拾餐桌,舞阳子看着白羽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道:“但愿这个傻小子不要辜负了月娇姑娘的深情厚谊。”小柔微笑道:“先生放心,白羽为人仁厚,对月娇姐的心意从来就没有变过。”舞阳子眉头微皱道:“天地无常,世事难料……嗨,天意若是如此,我又何必徒增烦恼?”说完不理小柔,信步走回草庐,调弦抚琴起来。
小柔细听琴音中韵律,沉吟不语,连手中的活都忘记干了。崔绍拢了拢她的肩头,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小柔回过神来,冲崔绍微微一笑,道:“先生这支琴曲,似乎是从诗经的篇目中变化来的。你听……应该是小雅中的《隰桑》,崔大哥你说对不对?”
崔绍挠头道:“《隰桑》的诗句爹教过我,但我不通音律,可能是吧。”小柔将秀发捋在胸前,和着琴声轻轻哼唱:“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小柔的歌声婉转柔美,与舞阳子的琴音配合,一拍一眼莫不中节。当唱到“何日忘之”一句时,屋内琴声戛然而止,崔绍正听得陶醉,意犹未尽道:“咦,为什么不弹了,此曲甚是动听,应该还没奏完。”小柔叹道:“琴为心音,心声被人窥知,自然就弹不下去了。先生毕竟也有心事,不想为我们探听罢了。”
此时小院竹篱笆门一响,白羽陪着月娇走回,月娇显然已经消了气,一边和白羽说笑,一边为他摘去头颈上的菜叶。木人童子送来饭食,舞阳子也迈步出庐,殷勤招呼大家用饭。饭后,舞阳子和白羽约定了明天比试的内容,又和崔绍三人布置了加强城防的计划,言明闭关比试期间,崔绍等人不宜打扰,所有城防公务便宜行事,只是到了每日的休整时间再沟通消息。
想到肩上的责任重大,崔绍一晚上兴奋不已,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练剑。等舞阳子和白羽开始对局,就带着小柔和月娇分别乘坐木鸢开始巡城。因为有‘鸳鸯同心圆’宝镜和心音联通之法,崔绍命小柔作为三人之间的联络官,随时将各路情报收集报告,然后自己根据各方的情势调集军力,协助大金人将军稳守城池。
十二个金人将军各有特殊的本领,不但能自行运转阵法,维持晦明城的运转,还能配合木人守卫巩固城防,给予各路魔军迎头痛击。崔绍也仔细观察魔军的攻势,初步摸索出魔兽的攻城套路。这些魔兽先是利用自杀性攻击,不惜耗损性命来侦查城防的火力和漏洞,一旦发现可供攻击的弱点,就会集中兵力大举进犯。
崔绍趁休整的时机,向舞阳子献计,先在四门处修筑瓮城,然后故意向魔兽示弱露出破绽,引诱魔兽攻击,寻机歼敌。舞阳子对此举大加赞赏,重新调整金人阵,任由崔绍调配木人和物资。崔绍此计一出,魔兽军团的领军将军果然中计,几百头魔兽在攻击北门瓮城时全军覆没,崔绍想起白羽进晦明城之前埋火雷的办法,趁魔军后撤积攒力量的时候,趁机带着月娇和小柔大胆领兵出城,在火山四周的山道上埋下数百颗火雷。过了两天,魔军再度来攻,还没爬到火山口就被炸死炸伤近百人,气得魔将军索性放弃攻势,派出人手满山排雷,攻势大大受阻。
白羽和舞阳子的对决也逐渐深入,金人阵包罗万象,两人的对抗从军事、政治,逐渐演化到治国、民生,甚至天文、地理、星图、气候无所不涉猎。白羽屡战屡败,却发愤图强,更加勤奋钻研,不放过任何一个学习机会。战到后来,随着白羽的学识越来越广博,对金人阵的理解也更加通彻,两人的对局越来越胶着,往往一局分胜负要耗去几天光阴。好在这些天崔绍和魔将军斗智斗勇,屡战屡胜,城池防务坚如磐石。魔将军仿佛被这些不同寻常的手段吓破了胆,只将大军集结在离火山数里外的几处山谷中防守,不肯再贸然发动进攻。城中出现了难得的升平景象。
这一天,崔绍掐指计算,来到洪荒之地已近一个半月,推算到青丘纪年已经两年有余,也不知道狐尊率领的效节军有没有将出尘子击退,心中不由挂念。正准备出发巡城,见月娇和小柔喜滋滋地从竹林小院中牵手而来。月娇走到跟前,欢欣雀跃道:“崔大哥,今天舞阳子先生和白羽的第十二场对决估计就快要分胜负了,你猜猜结果如何?”
崔绍见月娇喜上眉梢,心中一动,故意道:“白羽连输十一阵,估计这一局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吧。”月娇噘起嘴来埋怨道:“亏你们还是结义兄弟,就不盼白羽点好。告诉你,白羽这一局局势大好!我看他面前的算筹堆得和小山似的。”崔绍心中也替白羽高兴,连忙问道:“那舞阳子先生可说什么了?”月娇“哼”了一声道:“死鸭子嘴硬呗,到现在还不肯认输,那副神情啊还是骄傲得紧,每次我看到他那副样子,就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个大耳刮子!”
小柔抱着她的肩膀笑道:“姐姐说笑啦,现在你家白羽把舞阳子先生俨然当成师傅,你要是对先生无礼,当心白羽不依你哦。”月娇露出笑容,嘴上不饶人道:“白羽也是不争气,这件事上总是不肯和我一条心,等他们比试完,非要让他在我和舞阳子两人中选一个,看看到底听谁的。”
崔绍摇头晃脑道:“这个老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对……年龄上不太合适。咳咳,老话还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话没说完就见身旁二女眉毛直竖,一起将袖子撸起,连忙见风使舵道:“这些屁话当然是毫无道理!有道是,吃饭想吃饱,还是要听老婆的好。这个家宅要和睦……多生孩子多种树!”一通临场发挥,又逗得二女格格娇笑不停。
正在崔绍指天画地,满口胡说八道之际,结界穹顶的祥云突然发出七彩光华。崔绍知道这是天象示警,表示有魔兽大举来攻。立刻带着二女分别跨上木鸢,分成三路前往各城区巡视。
崔绍根据示警的大体方位,一马当先前往西城地区巡视。等他来到西城门,见瓮城处虽然有小股魔兽在骚扰,但防守压力并不大,不由心中奇怪。他舍弃木鸢,沿着城墙一路向南巡查,当走近内城水闸处时,猛然间发现自己前几天在水闸附近布防的木人守卫踪迹不见,闸口下涌流的速度也比平常湍急了许多。崔绍曾经随徐庶学习过河工土木,知道这是水闸水下部件出现破损后的现象,当即加上了小心。
他下到闸口处正想仔细观察闸门损坏的情况,冷不防脚下踢到了几支被折断的长矛,拨开草丛,一堆被烧焦的木人残躯露了出来,显然是有魔兽从水闸处爬入城内,木人不敌,尽遭焚毁。
崔绍沉着冷静,先向小柔发出信号,命令她通知月娇,带着守卫速来增援,然后拔出天龙剑,御剑飞行,沿着河道深入内城湖泊寻找魔兽踪迹。
没飞出多远,崔绍就见到不远处滩涂上有一大丛芦苇在剧烈抖动,似乎芦苇根部有什么东西正在翻滚。他顾不得滩涂上湿滑难行,收了御剑术,降落在芦苇丛中,抓下两大把水草绑在鞋上,宛如蹬了两只木橇,急忙向前奔去。本来正在翻滚破坏芦苇丛的怪物似乎发现了他的踪迹,瞬间伏在淤泥中一动不动。崔绍断定此物必定不是什么好货,也不客气,看准怪物的藏身之处,按开天龙剑的崩簧,一招“石破天惊”,黑色的剑身快如闪电地冲入芦苇丛中。
自从喵国女王用通灵矿石改造兵刃后,崔绍一直在琢磨用神龙诀加持天龙剑的方法。本来他身兼神龙诀、百兽形意拳、大悲心咒几大神功内力,融汇上定阳道长、周处、雷霆和狐尊传授的武功所长,拳法和剑法已经堪称双绝,近来又蒙舞阳子点化诀窍,对武学的见识更上了一层楼,因此使出的“天龙剑法”在神龙之力的加持下,简直无坚不摧。只听芦苇丛中传出一阵刺耳的嚎叫,一个身长数丈,浑身裹满泥浆的怪物突然从芦苇丛中发疯似的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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