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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文章总共字,有些长)

想和大家聊聊天。

不知道疫情之下大家过得怎样。反正看到最近的各种消息,我自己心理确实有点慌了。虽然对我们不在被封城市的人来说,无论在悲苦的呼喊都是遥远的哭声。但真要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又细思极恐。因为如果真的把我们投放到同样的状况下,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办法,真正能做的也只能多屯点粮食和蔬菜。

想到这,我今天又从超市买了一大袋子方便面和火腿肠。

其实海子老师早就告诉过我们: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砍柴、周游世界。

错了,不是这一句,是下一句: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比这些更让人揪心的还是大家的态度。因为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身边的许多朋友都化成了壁垒分明的两派。惨烈纠缠的程度远超粽子里面是该放红枣还是肥肉,豆腐脑里面是该卤还是应该放糖。而且话题的每一方都振振有词,凿凿大义,让人嗅出来一些久违的味道。

今天的文章不站队,只分享几个自己曾经的读书笔记。

一、

我记得之前看98版的电视剧《水浒传》,其中最喜欢的角色之一是李逵。总感觉这个人心地率真,待人赤诚。尤其在电视剧里,李逵后来还扎起来发髻,就显得更加呆萌可爱,铁牛简直变成了铁妞。

好多前人,也都是类似的看法。

李卓吾在评价李逵时有一段非常经典的话:

李逵者,梁山泊第一尊活佛也,为善为恶,彼俱无意。

金圣叹说李逵“一片天真烂漫到底”,还专门做了断语:

曰:“李逵何如人也?”

曰:“真人也。”

可在通读了《水浒传》之后,我对这位李逵李真人的态度有了改变。

这还得从一个人说起。

梁山里面有一个好汉,名叫朱仝,他有一个绰号叫美髯公,听这个绰号就能猜出他是照着关公的形象刻画的。

书中写他“这马兵都头姓朱名仝,身长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满县人都称他做美髯公。原是本处富户,只因他仗义疏财,结识江湖上好汉,学得一身好武艺”。

梁山的人落草无外几种模式:

要么是被奸臣破坏的体制内旧人,如林冲;

要么是犯罪之后的走投无路,如武松、鲁智深;

相比之下,朱仝上梁山落草的过程格外曲折虐心。

他本来县里做马兵都头,工作稳定体面。晁盖、吴用等7个人智取生辰后,郓城知县便让朱仝与同事雷横一同前去捉拿。朱仝有意私纵晁盖,便让雷横去攻晁家庄前门,自己去后门埋伏。晁盖果然从后门突围。朱仝顺势放走晁盖,假作失足摔伤腿。

后来,同在郓城当差的宋江杀死阎婆惜,被阎婆告到县衙。知县虽有意徇私,又怕阎婆去州里告状,就又派人去追捕宋江到案。

你没猜错,还是朱雷二人组。

还是老规矩朱仝来到宋家庄,让雷横等人守住庄门,独自进庄搜查,在佛堂的地窖中找到宋江。他非但没有抓捕宋江,还劝宋江远行避难。返回县衙后,朱仝又上下打点,救宋江不死。

所以,朱仝救过梁山前后两代董事长的性命,这个功绩放在梁山里面也是独一档的存在。

只皆因,雷横打死了新任知县的相好白秀英,被打入了囚牢。这时候的朱仝已经改任当牢节级,就替他上下打点。最终,雷横被判解赴济州,由朱仝押解。在途中朱仝将雷横放走,而后独自回县衙自首,被“断了二十脊杖,刺配沧州牢城”。

你看,到这个时候,朱仝可以说已经跌到了人生的谷底。从体制内的公务员,一下子成立刺配囚徒。可命运却展现出了温暖的一面,朱仝又迎来了自己的贵人。到沧州后,朱仝的义气让他得到了沧州知府的赏识,知府还让让他照顾自己4岁的儿子小衙内。

《水浒传》里面关于这段的描写,是书中为数不多温暖有人情味的段落。

正问之间,只见屏风背后转出一个小衙内来,方年四岁,生得端严美貌,乃是知府亲子,知府爱惜如金似玉。那小衙内见了朱仝,径走过来,便要他抱,朱仝只得抱起小衙内在怀里。那小衙内双手扯住朱仝长髯,说道:“我只要这胡子抱。”知府道:“孩儿快放了手,休要罗唣。”小衙内又道:“我只要这胡子抱,和我去耍。”

是不是都有画面感了,小衙内亲近朱仝,就像我们每个人的童年里曾经都有一个大胡子叔叔。

当然,梁山也没有忘了朱仝,就派了吴用、雷横、李逵来到沧州,任务只有一个——赚朱仝上山。

恰好盂兰盆节那天朱仝带着小衙内上街,正好遇到雷横、吴用。朱仝把小衙内放在一边,听着雷横、吴用一顿输出,中心思想就是要朱仝和他们一起上山,却被朱仝婉言拒绝。可等说完话,却发现小衙内已经不见了。

雷横这时候唱的是红脸,他扯住朱仝:“哥哥休寻,多管是我带来的两个伴当听得哥哥不肯去,因此倒抱了小衙内去了,我们一处去寻。”就带着朱仝出城走了二十里。不见孩子,却见到了李逵。

想必,你已经猜到结局了。方年四岁,生得端严美貌的孩子,已经被李逵结果了。

书中写了朱仝和李逵的对话:

朱仝抢近前来问道:“小衙内放在那里?”

李逵唱个喏道:“拜揖节级哥哥。小衙内有在这里。”

朱仝道:“你好好的抱出小衙内还我。”

李逵指着头上道:“小衙内头须儿却在我头上。”

朱仝看了,又问:“小衙内正在何处?”

李逵道:“被我把些麻药抹在口里,直驮出城来,如今睡在林子里,你自请去看。”

朱仝乘着月色明朗,径抢入林子里寻时,只见小衙内倒在地上。朱仝便把手去扶时,只见头劈做两半个,已死在那里。

初看到这段话,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倒不是李逵的杀人,而是他轻松的语气。你听李逵的话多轻松,没有一点内疚,也没有任何心结。

好一个天真烂漫。

在他心里,孩子只是赚朱仝上山,完成自己KPI的一个道具,哪怕他只有4岁。

或者我们再腹黑一点想,在李逵心里他可能会想自己牺牲了一个小孩,就拉了朱仝入伙,从而壮大了梁山集体的势力。不但无过,而且有功。况且自己所杀的也不是穷人家的孩子,而是知府之子,你听这名字,小衙内,就该杀。

对李逵们来说,拉朱仝入伙是大是大非问题,其他的一切事,一切人都是要让步。

在大是打非面前,你却跟我谈道德?

二、

因为疫情的原因,最近总能看到许多让人揪心的消息。

比如这一个:上海一女子因被指责赠予外卖员元太少而跳楼。

这起悲剧也许是最近疫情汹涌的上海,最纠结的一起事故。明明是一则患难之际相互帮助的温暖故事,最后偏偏以惨案收尾。

悲剧的主角,是一位普通的上海女人,她有个7岁的儿子,有个平凡的丈夫。

她和丈夫,居住在虹桥区的经适房里,而她患有听力障碍的父亲,住在青浦区。疫情爆发前,她每个周五都会坐公交车,去给老父亲做饭。上海封控后,住在两个区的父女二人,只能通过电话联系。

4月4日当天,她听说父亲家里只剩白米饭可吃,非常着急。她想找跑腿,不断加价,也没有人接单。情急之下,她就联系之前帮她给父亲送过餐的外卖小哥。外卖小哥被她的孝顺和善良打动,骑着电瓶车穿梭20多公里,又步行两三公里,终于把她分门别类做好的餐食,送到父亲所在小区。

送到时,已是4月4日深夜。她很感动,要给小哥打赏,被婉拒后,就给小哥手机充了块钱话费。

怀着感恩的心,她把自己的这段经历发到社交平台上。

结果这个举动感动了很多人,也莫名其妙地惹恼了更多人。

有人纠结于她元的话费太少,像打发乞丐,骂她:

“上海人精明尖酸又刻薄的证明,就这样打发外地人,换做我至少给。”

有人翻阅她的社交账号,发现她家里有打印机,曾参与王者荣耀抽奖,就指责她:

“明明是个有钱人,为什么这么抠搜?”

她无法做到忽略或无视,只好诚诚恳恳地一遍遍解释。可她的每一次解释,却又引来新一轮的网暴。

于是4月6日,当更多的指责和谩骂再次涌向她,她身穿一身白衣,从32楼纵身一跳。她不堪网络暴力,跳楼自杀了,带着所有的感动、愤怒、委屈、无助、无奈与绝望。

尽管汉隆剃刀告诉我:能解释为蠢的,不要理解为坏。

但是看到这样恶心的话,我还是不能只把他们解释成蠢货。实际上,他们和李逵一样,又蠢又坏。

像米兰·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所写,这些人:

他们只有在愚蠢的时候才是真诚的,他们只有在安全的时候才是勇敢的,他们只有在免费的时候才是慷慨的,他们只有在浅薄的时候才是动情的。

这其实就是发生在真实发生在我们身边的平庸之恶。

「平庸之恶」这个概念来自于汉娜·阿伦特在年出版的《艾希曼在耶路撒冷》一书。

艾希曼是谁?

他是纳粹德国的高官。在二战期间,他负责将成千上万的犹太人用火车运送到集中营,人称“死刑执行者”。比起李逵来说,他杀人杀得更加工业化。

战争结束后,艾希曼成功隐姓埋名,逃到阿根廷。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年,以色列的特工还是发现并逮捕了艾希曼,并在年2月对他进行了审判。

阿伦特毛遂自荐,在年,以《纽约客》特派记者的身份奔赴耶路撒冷,旁听了艾希曼的审讯。

(汉娜阿伦特)

在审判进行的一年中,她记录下了所有细节,并在年整理出版了《艾希曼在耶路撒冷》。在这本书里她就提到了“平庸之恶”。

通常我们会认为,邪恶都是极端的,一个人会做恶,就是由于他没有德行。

不过在阿伦特看来,一个人不是想要做一个极恶之人才会实施暴行,很多时候发生恶行仅仅是因为一个人的不思考。也就是说,这个人并非没有德行,而是放弃了独立思考,选择屈服于自己的懒惰。换句话说,这个人并非是坏,而只是蠢。

阿伦特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她在审判艾希曼的现场,冷眼观察被告席上的艾希曼时。

她发现,曾经被人们描述成残暴、反人性、十恶不赦的杀人恶魔的艾希曼,只是一个“中等身材、脑门半秃、近视眼、肚子干瘦”的中年的男人。

而就是一个平凡无趣、近乎乏味的普通人,而且其“个人素质极为肤浅”。

(这个就是艾希曼)

所以,在阿伦特看来,艾希曼身上的恶,不是那种极端的恶,而是由于不思考,由于缺乏反思和判断能力而产生的平庸的恶。

书中原文是:

当我说到平庸的恶,仅仅是站在严格的事实层面,我指的是直接反映在法庭上某个人脸上的一种现象。艾希曼不是伊阿古,也不是麦克白;在他的内心深处,也从来不曾像理查三世那样“一心想做个恶人”。他为获得个人提升而特别勤奋地工作,除此之外,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动机。这种勤奋本身算不上是犯罪,他当然绝不可能谋杀上司以谋其位。他只不过,直白地说吧,从未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或者再简单点说,这种恶不是坏出来,而是蠢出来的。

就好像最近冒头出来的那些言必称大局,网暴别人的网友,很多在真实的生活中甚至都是好人,是孝顺的孩子,称职的父母,就像艾希曼、李逵一样。

你看李逵身上就有很多优点。他不好钱财,也不好色,更不好权力,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绿茶。

甚至他还孝顺老母,敬爱兄长,有时还愿意做些好事,主持一下“他心中的正义”。在他遇见李鬼的时候,李鬼假称自己还有八十老母,他发自心底地同情,非但没有杀他,反而还送了他十两银子赡养老母。在假冒县令时,他打他认为“恶”的人的板子。而哪怕最敬爱的“宋江哥哥”被他认为强抢姑娘,也是怒的嚷嚷着要砍了他的脑袋。

而且,李逵的革命意志坚定决绝。宋江心心念念的都是“招安”,铁牛却喊“招安,招安,招甚个鸟安”。

就比如前面提到的金圣叹,他就一直认定李逵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人。他认为李逵的恶,是因为他的无知,他的坦荡,他的孩子气。李逵只是个懵懵懂懂、做着他认为正义之事的孩子。

平庸之恶的可怕之处,也正在这里。

如果是那种生来大奸大恶,或者反社会的人,统计学常识告诉我们,这样的人毕竟只占人口的极少数。而能犯下平庸之恶的人,却是人口的大多数,是那些平日所见普通良善的人,甚至是身边最亲近的人,甚至你我。

三、

英国作家萧伯纳曾经写过一个喜剧,名字叫《巴巴拉少校》。这部喜剧讲的是一个军火大王安德谢夫如何解决他的继承人问题的故事。这个安德谢夫不一般,他是纯粹地坏,坏的很纯粹,坏的理直气壮。

安德谢夫为了选继承人,向自己的儿子斯泰芬建议了下列职业:文学艺术、哲学、陆海军、宗教、律师、戏剧。可斯泰芬声称一概干不来。

安德谢夫只好问儿子:“你能说说你长于什么或是爱好什么吗?”

斯泰芬说:「我会明辨是非」。

他的意思是自己可以分清大是大非,有格局。

现在不是也有这样的观点吗——

在大是大非面前,你还在摆事实讲科学?

王小波曾经有过一段很精彩的点评。他说:

论起明辨是非,儿童仿佛比成人强,无知的人仿佛比聪明人强。这真是个有趣的现象。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接受一个伦理的(或宗教的)体系比接受一个真理的(或科学的)体系要容易得多。一个伦理的体系能告诉人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简单明了。

明辨是非并非毫无必要,但是如果以为学会了“明辨是非”就有了什么能力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们学会了把世上一切事物分成好的和坏的以后,对世界的了解还是非常非常可怜的。

我们还要继续学习一切是如何发生、如何变化的。这些知识会冲击我们过去形成的是非标准,这时我们就面临一个重大抉择,是接受事实,还是坚持旧有的价值观念?

其实你可以一键把自己切换到李逵模式。只需要你关掉思考,只用一些大词来判断,比如是非、贫富、男女、城乡、中西。

这也就是为什么是非、贫富、男女、城乡、中西这样的大的概念,常常成为作恶的借口,而且屡试不爽。因为只要你要画上一道线,这边是清零那边是共存,这边是爱国,那边是恨国,这本是女拳,那么是普信男,所有问题都会变得简单。

现在确实有太多太多这样的人,他们“明辨是非”的能力排斥思考的借口,结果是终生停留在只会“明辨是非”的水平上。

四、

多年前,我看过一部伊斯特伍德的电影《硫磺岛家书》,这是一部美国人拍摄的讲述二战时硫磺岛战役的片子。

电影里面有一个小配角给我印象格外深刻。这个人叫清水,是一个日本的底层宪兵。

当时日本的宪兵,就类似曾经的锦衣卫、东厂、军统,让人又怕又恨。所以,当清水来到硫磺岛的时候,其他的日本兵对他十分厌恶排斥,刻意孤立他。那个待遇,就好像上小学时候,你们对待班级里面爱给老师打小报告的同学。

当时硫磺岛已经被美军层层包围,已成死地。按道理来讲,宪兵作为维护日本军国统治的基本盘,本来不必被发配过来送死。

显然他犯了错误,而且是那种严重的错误。

只因有一次,清水和上司一起在街上巡逻,看到有一家人门口居然没挂国旗。

在当时的情况下,不挂国旗就是不爱国,不讲大局。他们敲开门一问才知道,因为男人在国外,家里只有妇孺。清水就帮着这家人挂上。

可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这家人养的狗对着清水的上次一通狂吼。上司就命令清水,让它闭嘴(杀掉它)。

清水回问了一句:为什么呀。

上司淡淡地给了一个理由:太吵了,这只狗会妨碍军部的通讯。

清水有点犹豫,他让女主人把狗院子里,要在那里解决掉它。到了院子里,面对女主人和两个孩子的恳求,最后清水还是没有下得去手。他告诉女主人,别让后再叫,然后对着天上空放了一枪。

可好巧不巧,清水和上司没走出几部,狗又叫了……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清水因为这件事被发配到了硫磺岛,并最终死在了这个岛上。

对他来说,当时有好多的理由杀了那条狗,执行长官命令,维护宵禁秩序等等。但他还是没有开这一枪,因为他看出了这只叫五郎的小狗对于这个孤儿寡母的家意味着什么。

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阿伦特在那边《艾希曼在耶路撒冷》书中还写过这样一段:

对政治学和社会学来说,有一点无疑非常重要:(此处有删减)每一种官僚(科层)制的本性,在于把人完全变成职员,变成行政机器上的小齿轮,从而令他们丧失人性。

同样是在干脏活的部门,同样是执行者,行政机器上的小齿轮,清水却和艾希曼和李逵做出了完全不一样的选择。他没有为自己找一个合理化的借口,没有理直气壮地滑向平庸之恶,而且是选择让自己有点人味。

五、

回到开头水浒中的例子。

相对于人设鲜明粉丝众多的李逵、武松、鲁智深,朱仝是很不起眼的一个,很多人甚至不知道他是排名第12位的天满星。

但在他身上有着格外闪光的部分。

朱仝笃于友道,先后救出晁盖、宋江、雷横,最后主动认罪,承担责任,真实无伪。而且即便自己到了人生至暗时刻,他也没有迁怒于无辜。

别人对他好,他就格外珍惜,无论对方是怎样的立场和身份。当小衙内被李逵杀死后,朱仝勃然大怒,与李逵展开一场拼斗,要为小衙内报仇。哪怕最后到了梁山后,朱仝也明确表示自己与李逵势不两立。

或许,杀孩子逼朱仝走投无路,只是宋江的B计划,就像TV剧里面经常说的,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看到。

他们的A计划还是劝说,我们来看看吴学和朱仝的对话。

吴学究道:“山寨里众头领多多致意,今番教吴用和雷都头特来相请足下上山,同聚大义。到此多日了,不敢相见。今夜伺候得着,请仁兄便那尊步,同赴山寨,以满晁、宋二公之意。”

朱仝听罢,半晌答应不得,便道:“先生差矣!这话休题,恐被外人听了不好。雷横兄弟他自犯了该死的罪,我因义气放了他,出头不得,上山入伙。我亦为他配在这里,天可怜见,一年半载,挣扎还乡,复为良民。我却如何肯做这等的事?你二位便可请回,休在此间惹口面不好。”

这个时候,吴用旁边的雷横说出来一句非常险毒的话:“哥哥在此,无非只是在人之下,伏侍他人,非大丈夫男子汉的勾当。不是小弟裹合上山,端的晁、宋二公仰望哥哥久矣,休得迟延自误。”

面对在人之下这样的激将,朱仝不惜斥责这个自己曾经舍命相救的人:“兄弟,你是甚么言语?你不想我为你母老家寒上放了你去,今日你倒来陷我为不义!”

朱仝可以称得上梁山上为数不多配得上“忠义堂”的忠义二字和“替天行道”大旗的人物。

而其他人的忠义和天道只不过是自己肆意滥杀的借口,就像现在我们也会经常看到的那些人,满嘴的大义是非,一肚子名利双收。“忠义、替天行道”只不过是他们招摇的幌子,就像景阳冈前那明晃晃的“三碗不过岗”。只有“生当鼎食死封侯,男士生平志已酬”才是他们真正的志向,

他们的心里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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